她披着端凝的毛青大袖长袍,系一条玄色铁线裙,头上戴乌纱幅巾,男人的装扮,粉黛未施,倒使她见之忘俗。
出落大方,进退有度,这是贵女必要的修养,尽管婉婉的性子并非如此。
自此,李延琮“另起炉灶”,黄袍加身,以金陵为都城,设小朝廷,年号崇熙。
一国领土,两位君主,一母同胞的兄弟打擂台,这也是大梁近两百年国史上从未有过的奇闻。
北京那位自然气得呕血,发檄文骂得李延琮狗血喷头,可那又怎么着,还能把他的祖坟刨了不成?
——说来说去,不过是大水冲了龙王庙,自家人打自家人。
李延琮为彰显体面,下旨修葺金陵旧宫,可他到底也没住上两日,便于承德七年的夏天北上。
彼时,经过一年的修整军备,巴蜀已在他们西进的铁骑下踏破。大梁境内,属巴蜀最是易守难攻之地,其次便是四面临关的关中地域,秦汉皆是以此为根据,向外扩张。时机已经成熟,李延琮也不再弄那些咸了淡了的阴阳怪气,当着心腹将领,郑重拜了裴容廷将军头衔,随即领兵跨过长江。
与此同时,承德皇帝得位不正的传闻也随之北上。
又兼李延琮命人四处分发传单,造谣承德皇帝又有意征兵攻打西域,百姓对曾经高句丽之战的惨状仍心有余悸,听闻不免人心惶惶。
承德皇帝急了,恨不能立时三刻剐了他这哥哥。彼时朝廷的兵马元帅与李延琮在山东打了两个月,三胜四败,也还看得过眼,可皇帝不满意,连着把元帅撤了换,换了撤,一个不如一个,到最后屡战屡败,他忍无可忍,叫把元帅孙敬成砍了脑袋“传首九边”,更闹得军心大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