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章

银瓶春 奶油蒸酥 890 字 2024-03-17

“徐令婉。”他低低叫她的名字。

她皱了皱眉,远远站住了,不肯再上前。

一缕风从卷帘绕进来,拂过她的袖角。

她一直都在,他知道。方才她的背影打在窗纱上,他死死活活了几次,醒来的第一眼便是去寻那单薄的影子。他看见,便想到了去年的秋天,在睢阳,山上,她低头检查他的伤处,灯影打在墙上,寂寂的刹那。

“……将军有事?”她声音警惕。

“唔。”尽管仍含着讽刺的浅笑,他实在太疲惫了,甚至失去了自卫与假装的力气。从前阴晴不定的古怪脾气,惹人噎气的尖酸,在这一刻,都没有了,他只是静静望着她,看到她在看自己手上的伤痕,便自嘲似的告诉她,“很痛。”

第63章

李延琮倚卧在榻上,散发凌乱地垂在肩膀,浓艳的脸像汗湿的泥金菩萨。

他才淋漓地发作过一场,骨头缝里的寒风仍锉得浑身酸痛。病痛是难捱的,可有时候“以病邀宠”,竟也能得到些意想不到的收获。

槛窗半阖着,阳光里飞着淡金的尘埃,他看着婉婉站在光里,安静地将柴胡倒进药钵子。

柴胡、甘草、小生姜,都是郎中开来缓解病症的药。而她穿着银挑白纱衫,天青比甲儿,月白杭绢裙子底下露出纱绿的一点鞋尖。

她喜欢散下些碎发来搭在锁骨,就像“娇啼妆”,“堕马髻”,凌乱中也有别样的妩媚之处。但那仅仅限于见容郎的时候,对着他,就只有乌云高挽,挽得一丝不苟,反倒更显出她白玉耳垂上点缀的翡翠。在苍翠的秋天,她也像一株蔓蔓的草药,可以医他的病,不管是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