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瑯松开他:“你给我听好,不论你怎么害我,我都能接招,但你若敢害鸢妹半分,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听到赵鸢的名字,李凭云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。
裴瑯,他配威胁他么?至少他从未让赵鸢伤心为难过。
自汤池出来,裴瑯直接将赵鸢送回了家中,李凭云和沮渠燕则向雾气茫茫的码头方向走去。
大风扬起,冷入骨髓。李凭云将身上大氅脱下,递给沮渠燕。
李凭云似有心事,脚步并未迁就沮渠燕。
沮渠燕跟上去:“真是稀奇,咱们认识这么三年了,头一次看到你这幅死男人的模样。”
他们初识正是在一个雪天,不过是在遥远的大漠上。大漠的雪和江上的雪如出一辙,风雪天,四处雾气,不见前路。
她彼时被兄长派来的人追杀,她的男人为保护她死于马蹄之下。逃亡途中,沮渠燕风雪里迷了路,擅闯了大邺境内,正好碰上了被县令派来守边的李凭云。
她被这个书生抓住,原本想直接杀了他,却又被他的样貌所惑,不忍下手,才被对方钻了空子,提出合作的要求。
要说起来,好看是天下最大的本事。李凭云仗着自己是个好看的男人,神佛都敢骗,沮渠燕被他哄得团团转,意识到的时候,为时已晚,自己的身家都在对方手上了。
她常说,李凭云这人,长了张菩萨面,生了一副狼心狗肺,活该命有七杀,天煞孤星。
在李凭云的眼里,女人只有一个用处:拿来骗。
一年前,李凭云写信给她,信中说,太傅的女儿要来边关任职,她的未婚夫是安都侯,虽是个浪荡纨绔,却手握兵马,前途不可估量。
沮渠燕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,有一对长安的冤大头要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