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只记得出发前,皇帝给下的命令是直接清空山林里的所有人,以免公主在外遇袭的事情暴露。
裴慕辞左手随意的提着剑,风轻云淡的把臂弯里的女孩往上耸了耸,气氛顿时剑拔弩张。
“别动手!”含月追上前,拨开第一排禁军的长矛,挡在二人身前。
“这是裴郎君,公主的人。”
公主的人。
裴慕辞一个字一个字念了一遍,含在舌尖细细品酌。
含月在外面一向话少,说完便转过身,要带他从来的小路上快速返回。
裴慕辞愣在原地,几息之后,他抿起唇,一言不发地跟在含月后面往深林外走。
——
莲蓉漆窗半开半掩,徐风吹起如意花样的帘筛,慢悠悠的荡到床边,吹起软塌边嵌满流苏的香包。
裴慕辞察觉到指下脉搏的跳动,用手遮住她的眼。
“醒了?”
几簇纤长的睫毛刮蹭掌心,他微微隙开指缝,透进些光让她慢慢适应。
两人一坐一卧,阳光被层层云海过滤,斑驳的金线轻轻曳在他们身上,一缕缕镂空的光晕透在他月白色的素袍上,像是给孤清的雪衣绣上了一圈瑰丽的金边。
清妩捂在狐绒毛边的被套里,衬的肤色更加清透怜人,像是晶莹无暇的白玉,精致出尘中带着易碎的脆弱。
她喉咙有些轻微的泛肿,如同细针不停往嗓子眼里扎。
裴慕辞拉了下床头的小铃铛,凝春带着队列整齐的一排人进来伺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