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男孩眉头都没有皱一下,提起视线去看门框那的动静,瞳孔里的闪光若落入海底的白烛般,缓缓熄灭。
女子双十出头的年纪,穿着烟霞似的娟纱石榴裙,斜长的衣领收口狭窄,露出纤细匀称的天鹅颈。
轻盈的雪花落在羽睫上,她眉眼都跟着抽了抽,脸色淡的透光,更加苍白易碎了。
她手里提着锈迹斑斑的铝桶,优哉游哉的跨进门。
“许久没来看你了。”
她面上并没有多余的波动,拿着刚好够到桶底的水舀泼到进门处的枯藤上。
光秃秃的蔓条“呲”一下冒起白烟,上面挂着的莹雪瞬间化成水柱落在沙泥里,蒸出一层飘然的雾气。
她提起眼皮,表情显得无辜而脆弱。
下一秒,她用脚尖点住小男孩的肩胛骨,感受到他久伏冰面后的瑟缩,“冷吗?”
男孩扭过脸,高挺的鼻梁擦过积雪,一副无所谓的态度。
“长得像你那禽兽爹就罢了,性情也这样像。”女子顾盼间略有失望,自言自语地嘟囔些令人费解的话,边说边舀起满满一瓢开水,像贴着树根给幼苗浇水似的,任滚烫的水溅落到小男孩的手背上,嘴里还在碎碎念。
男孩蜷起指尖,紧紧地抠住地面,整节指甲都嵌进雪地里,小臂随着大股大股的水流阵阵战栗。
腕关节早已红肿一片,弹起的水珠在白皙的小臂上留下疹子一般密密麻麻的水泡。
他一声不吭的咬紧牙,听着水花飞落到皮肤上的声音。
女子还觉不够,用勺柄抵住桶底,直接将整桶的水抽了下去。
“孽种!”她疯了似地将桶一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