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妩心脏仿佛跳的迟缓了几分:“你不觉得我妄议政事?”
从前父皇虽由得她四处翻看折子, 可从不允许她看后说出道理, 久而久之她也明白了女子不能干政的规矩, 便把心里的看法憋在心里,私下里琢磨。
这次也不知怎的, 居然把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了。
裴慕辞顺着她的发丝下捋, 缓着力道拍拍她的尾椎骨, 像是在安抚一只无措的小兔, 又像是在给学步时踌躇不决的小孩打气。
清妩抠着指甲盖,不知从何说起。
裴慕辞看似随意的在桌上挑了几本翻动过的奏折, 叠起来推到她面前,“这是前因后果,你看看。”
清妩不再扭捏,熟练地翻看了最上面的一堆,多是边境部落伪装成进京的灾民,一路散播流言蜚语,有瘟疫的前车之鉴,这次各州都不敢掉以轻心。
“有些棘手,可也不能再用你之前的方式。”
毁掉谢王两家百年大族,足以震慑住其他暗地里不老实的门派,如今边界的小乱,不过是质疑裴慕辞的身份而已,理应先压后赏,博个宽待仁厚的好名声。
毕竟他才坐上这位置,根基不稳,还需要收买人心,争取更多拥护。
裴慕辞沉默着,不赞成她优柔寡断的说法,可是这也并不是解决不了的泼天大事,不值得在她面前挂脸,耽误苦短的春宵时间。
清妩没有多做解释,她许久没有接触过国事,很多情况也不是了解,或许乱世之中该有特别的镇压方式,
乘着他考虑的时间,清妩从堆成人高的奏折里选了几本浏览,看着看着就陷了进去,好似都忘了时间。
笔墨就在手边,她不曾批写,就单纯地勾阅。
不久后鼻尖传来股浓郁的油香味,她叼住喂在嘴边的糕点,嚼碎后开口:“不是不乐意理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