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着凉掉的水洗漱沐浴,心中越想越不痛快,在盥室思前想后待到丑时,拉开门便吩咐凝春随时备好两桶热水。
“殿下呢?我出宫门的时候,殿下在干嘛?”裴慕辞的声音像是砂石碾过,磨人得很。
而清妩脑海中闪过几个大字:
开始兴师问罪了……
她是真以为他有事耽搁了,整夜都不会过来啊。
国事要紧,她从前也是有身份的人,怎么能去当那祸水一类的人物呢?
可裴慕辞显然不这么想,湿漉的呼吸喷在颈间,清妩慢慢开始后仰,不由自主地窝靠在他肩上。
她努力转移话题,硬着头皮接了句:“梅大人年少有为,这又一举入了朝,莺娘可不得将他看紧些。”
其实她连梅永的模样都想不清,只记得他是裴慕辞特意带回京城的人,肯定是要着意提拔的。
她是想着顺着他的意思夸夸他看中的人,捋捋他没来由的火气,倒没留意到他越来越危险的眼色。
猝不及防间,她惊的音调里都带上了鼻音,“呀!”
裴慕辞咬上她的颈窝,没使多大力,指腹不断摩擦着腰间突出的那块肋骨,像是给出了某种隐晦的信号。
清妩咬住下唇:“你不要胡闹。”
青天白日的,她今日原想着早些收拾完之后上街去赤玉阁一趟呢。
裴慕辞一面笑着,一面用了半分的力,就将她转了个方向,面对面坐着。
“殿下怎的不把我也看紧些?”
他鼻尖拱在她的下颌,那股又酥又痒的感觉十分难捱,清妩连忙撤开视线,不去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