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好如今也不晚。
他把怀里轻飘飘的人放到内室中,自己走到外面去站着,试图用凉风吹散上跳下窜的怒意。
可滔滔夜色,安静的连落叶声都听不见,没有一处可以分散注意力。
脑海里满是清妩恬静的睡在杜矜身边,松软的长发宛若在杜矜的指尖缠绵。
她醒来后居然先去找杜矜。
这让他怎能不气!
裴慕辞勾唇冷笑,眼里浮现出的笑意像是藏了刀子。
他身边的人知道清妩醒来也不知道第一时间通知他!一群废物!
好在安乞很有危机感,一落轿就躲的远远的,但他耳边好似也有阴恻恻的低音响起,吓得他连打了好几个惊颤。
偏偏云听不长眼,带着个面生的小厮要求见。
“谁啊?”安乞脸颊上的肌肉都在抽抽。
云听也是无奈道:“右相的家仆,非要来。”
安乞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来,用下巴点点院门,“去吧。”
那家仆也不进去,“扑通”一下跪在门槛外,举起手中的一筒模糊看不清的东西,如同在进终言般壮烈直言:
“陛下,我家大人列了几个良家子名单,让您——”
还是云听眼疾手快,把他嘴捂住。
裴慕辞那如淬了毒的眼神在几人身上扫过,面无表情的走进内室。
清妩被外面的嚷嚷吵醒了,坐在一张四角悬空的床上,不停往里缩。
而她旁边的方榻奇形怪状,以她的直觉来讲,肯定不是好东西。
门口的角度看过去,那宽榻裹了张完整的狐皮,依稀能看清藏在下面的巧妙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