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旦撕开那道口子,里面那些淋漓模糊的血肉,应该会吓到清妩吧。
若是这样,她想从他身边离开的话……
裴慕辞眼神稍黯,死死攥紧双拳。
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!
“可是什么?”清妩直挺着跪了许久,有些累了,于是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,又矮了一截。
她能看见裴慕辞紧绷的下颌线,和他面上浮现出的复杂。
没一会,他的理智战胜了感性,所有的表情归于平静,恢复他惯常的从容悠然。
清妩移开视线,看向舱内放置的桌椅木架。
他们虽然是临时上的船,但安乞只用了很短的时间,就把各处布置成了平常惯用的摆置。
速度之快,效率之高,让清妩都在心里默默赞叹。
她随意打量简单的陈设,却轻飘飘蹦出一句,“我知道你是谁。”
裴慕辞目光一缩,突然有些无助的望向窗外。
河面浩淼,几颗古树沉在清澈的河底,连树干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。
而清妩的这句话,就像是一筐子的石子,篓烟地砸向水面,不断荡起波纹。
从出生开始,他一直被所有人弃如敝履,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里,他靠着逐渐收拢起来的恨意,掰着指头撑过了一日又一日。
对那时的他而言,活下去的意义,就是把他承受的屈辱,千百倍的还给这些名义上的家人。
他开始筹谋打算,开始在阴湿昏暗的牢房里步步为营,但也不是事事顺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