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可是她当初第一眼就相中的人,只是没想到最后她自己给自己找了个软肋出来。
“口说无凭。”
在听到裴慕辞说不会纳人的时候,说不触动是假的,但清妩想到母后为了占有父皇全部的爱,最后变成了那样可怕的模样,还在自我怀疑中郁郁而终。
小的时候,母后常在白天将她当做牲口一般的学这做那,可是到了夜晚,母后又变成了患得患失的寻常深闺。
那时候她便想,她往后可不要再走这样的路。
但是如今看来,确是步步都踏着母后的脚印,甚至更糟。
母后好歹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原配皇后,而她这个顶着前朝公主身份的人,注定是不能在新朝拥有一席之地,所以极可能被安置在宫外的某座深院里。
可是瘟疫已经开始从边城蔓延,他们不能拖着迟迟不回。
清妩放松抿起的双唇,突然感觉到颓然无力。
裴慕辞眼神暗了暗,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刚刚姿势,稍显疲惫的靠在那。
他总是一副清贵雅洁的模样,很少显露出这样的倦怠。
扑朔的烛光正好被他的宽背挡住,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光。
在这样背光的环境下,他平淡至极的面容没有多余的表情,周身气质仿佛夕阳西下时孤然卓立的竹群。
清妩为他在她面前轻易展示出的这抹放松,生出了些不可思议的愧疚感……
总有一股当了负心汉,辜负了他的负罪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