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死,是畏罪而死。都畏罪了,还不算招罪吗?”谢承瑢捂住鼻子,“叫仵作来验个尸,然后随便找个地埋了吧。”说完他走出牢门。
穆彦伦追上去,忐忑地问:“都部署,人已死,罪已定,这奏疏……该怎么上?”
谢承瑢笑笑:“知州想让我怎么上,我就怎么上。”
穆彦伦和高适成同时笑起来:“都部署辛苦,天气热,回头我叫人多送几桶冰过去。”
“冰就不用了,妥善处置好骆永诚的后事,安置好他的家人,这才是你们要做的事。”
“是,是。”
高适成有口难言:“官人,我那……”
谢承瑢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:“放心吧,我答应你的,还能不算数吗?”
高适成一听,心总算放下。可心只放下了一会儿,很快就又提起来。
送走了谢承瑢,他与穆彦伦皆吁出一口气来。
“人死了,就不会说话了。”高适成道,“官人也可高枕无忧了?”
穆彦伦冷笑,摸了一把白胡子:“我老喽,没几年就要告老还乡了,你可还年轻着呢。”
高适成没说话,拱手送知州走远。他看穆彦伦的背影,还是很不放心。是了,穆彦伦老了,快要死了,自然比他少怕几年,可是他还年轻呢,他还想入京做官,此时有个把柄在谢承瑢手上,他怎么能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