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承瑢不得闲,绕阵一圈找赵敛在不在。
他快走到最后一排,忽然生了怯意,放慢了脚步。真的走到最后一排了,他更害怕,过五人外就是赵敛,他连看都不敢看。
他只能瞥见半边脑袋,发束得很松,日光打下来,晒得乌发呈棕。
赵敛在漫不经心地挥枪,软绵绵的,像没睡醒的人。他和六年前没什么区别,就是懒散了,虽着不像样的甲衣,却依旧贵气十足。
谢承瑢仅敢瞥一眼,就转过头。
他想着,即便赵敛模样大变、性情大变,也不要紧。只要是他不就好了吗?
遂同骆永诚说:“节帅,在下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骆永诚有些受宠若惊:“都部署请说。”
“我想向节帅讨几个人。”
骆永诚不解问道:“什么意思?”
“天武军已满员,但雄略军还差一些。我见四军将士们各个英气风发,不如调几个好的过去,节帅觉得如何呢?”谢承瑢很诚恳地说,“挑五个,应当不多吧。”
“五个?”骆永诚拨动心里算盘,为难说,“禁军名册不都是定好的么?怎么能想调就调呢?还得上札子到兵部求调令,均州离珗州可远,一来一去要近一年,节使何必为了五个人费力劳心呢?”
谢承瑢舒展开眉头,认同道:“确实是很费力劳心,所以此般烦神的事情,还是我来做吧。”
骆永诚瞠目结舌:“四军……四军没几个好苗子,节使挑了人去雄略军也不抵用啊。”
“能将抵百兵,自然是有用的。还请节帅放我几个吧。”
谢承瑢说的看上去是请求,实则是命令,骆永诚莫名觉得紧迫,不答应也不好了。他说:“挑吧。”
树荫底下有风,快要吹昏谢承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