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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承瑢回到住处便扛不住了,歪在榻上,连脱衣的力气都没有。
他手里还攥一本名册,原本抓得很紧,后来不剩力气了,册子就掉在地上。
他垂手在下面摸索,眼睛还看帐子里昏黄的、颤抖的烛火。无数汗珠从皮肤里冒出来,钉在身上。
“节使!”彭六掀起帘子,惊道,“你怎么了?!”
他冲到谢承瑢面前去,把人夹着翻个面,后背朝上。
“衣服脱了。”
谢承瑢思绪断了,任彭六褪下他的上衣,露出鲜红的长布条。
彭六说:“我买了药,还来不及制,先用剩下的弄一弄。”
“随便……酒呢?酒有没有?”
“没有酒,弄盐水吧。”
谢承瑢失落说:“没有酒怎么行呢?没有酒,我就要死了。”
彭六气得顶回去:“喝酒也不成,喝了酒,脑子都昏了,更不容易好了!你趴着,我给你擦。”
冰凉的帕子拭过谢承瑢的伤口,他疼得颤起来,还有心思问:“你方才在外面,有没有帮我打听……”
“没有,我在帮你买药,没来得及打听。”
谢承瑢皱眉说:“你明天一定要替我打听。”
“我知道了,明儿我一大早起来去帮你问,我找雄略军的去问。”
“不行,你不能找他们问。”谢承瑢说话声音碎了,“不能找……”
他有点麻木了,呼吸沉重,来不及反应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