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婉说:“此事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天下人都知道陛下将太尉押至乌台狱。”
“所以呢?”
“妾以为,太尉不是谋逆篡逆之人,望陛下勿听谗言,冤枉忠臣。先帝、皇太后娘娘在天之灵,也不望陛下如此。”
李祐寅嘴上扬着笑,分明没有上心模样。他又将笔拿起来,到纸上画了几道:“你说谁是奸佞?”
“自然是殿前副都指挥使谢祥祯。”
“他做了什么,让你觉得他是奸佞?他可是平定延秦的大功臣。”
“陷害忠良,便是奸佞。朝中百司百官,不过两种人:一为忠,二为奸。为人臣者,当纳忠效信、克己奉公,上敬奉天子,下爱护百姓,公忠体国。而奸者,顽皮赖骨,欺善怕恶,以飞短流长,诬罔视听,祸国殃民耳。而今陛下忠奸不辩,残害忠良,实损人害己而已!”
李祐寅听了这一番话,忍不住感叹:“好一个忠奸论啊,皇后,你不去科考真是可惜了,我竟然不知道我的皇后如此有才。”他拍起掌来,“我的皇后说我忠奸不辩,说我残害忠良?谁跟你的胆子,要你这样与朕说话?”
徐婉仍面不改色。
李祐寅站起身来,语气耐人寻味:“你要做长孙皇后?到这里来教训我?要你来告诉我怎么做皇帝?”
“妾不敢。”
“祖宗有言,后宫不得干政!你在做什么?朝中忠奸,是你能辨得清楚的?”
徐婉说:“妾不知朝政,但妾知道是非对错。太尉所藏甲胄,是妾曾祖旧物,妾为一国之后,不能看陛下一意孤行。欲要谋反,本身就是妄词,尚未有十足证据,仅凭一副甲胄,如何定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