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祐寅坐起身来,拢起袖口:“他是在说,赵仕谋?”
辛明彰随他坐起来:“会是么?”
“赵仕谋被我罢了兵权,可是他还在朝中。他说他病了,不能上朝,躲在家里。可谁知道他在家里做什么?他是不是要做天子,他是不是有心要把我从皇位上拽下来?”说罢,李祐寅喊道,“韦霜华!”
韦霜华悄悄进来:“官家。”
“去找察子来,问问他,赵仕谋每天都在家里做什么?把他这几月的一言一行,全部都告诉我。”
“是。”
辛明彰心中不解:“赵仕谋已被官家罢了兵权,还能做什么?”
“他在朝堂四十多年,心腹之人,岂止是那些被我调走的人?今日筵席,我试探要给赵敛赐婚,他竟然没有任何反应?他是不是已经胜券在握了,他一定还有后招,否则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地,把兵权拱手上交?”李祐寅讥笑起来,“他赵仕谋是谁,他活成人精了!”
寝屋明明点了灯,可李祐寅还觉得黑暗。他的心猛然狂跳,喃喃着“赵仕谋”。他说,“太顺利了,本不该这么顺利的。”
李祐寅掀起被子,随手拿起外袍:“你睡吧,我去崇政殿。”
夜深透了,今夜有微风,吹摇宫中暖灯。
李祐寅乘辇于宫巷之中,心随风飞到崇政殿去。
他在崇政殿的烛台边上坐了一夜,等到皇城司的察子来报,说长公主身边的内侍来报,太尉每日卧床,很少出来。
“赵仕谋天天都躺在床上,哪里也不去?”
“太尉每日清晨都会去祠堂跪拜,咳着进去,咳着出来。用完早膳,又咳着回房,后就不再见人了。”
李祐寅冷冷说:“去祠堂跪拜?跪拜谁?”
“太尉说是跪拜先夫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