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立德低头看被麻布包裹的断了的手。他总感觉手还在,想要抓什么,可又什么都抓不住。就像他四哥的命,就像他自己的命。
“我只是想我们好好活着,有什么错。”他厉声质问道,“想活着,有罪吗?!”
“我们走吧,昭昭。”赵敛说。
他带谢承瑢出了牢门,佟立德仍然在里面大喊大叫。他歇斯底里地问:“大官人,我们就是想活着,有什么罪过!难道想活着,也是罪吗?”
谢承瑢越走越慢了,他回头,隔着一道又一道的牢门看佟立德。佟立德已经满身是血了,当初那个穿金盔甲的人早消失不见了,佟立德又变成了佟三,他还是什么都没有。
“想活着……”谢承瑢停下脚步,和那边的佟立德对视上。
“谢大官人!”
佟立德流下两行热泪,他笑起来,“谢大官人明事理,谢大官人最懂什么是‘想活着’。”他拖着断了的手给谢承瑢磕了三个头,“别伤害二娘,她只是一个孩子。”
恍惚之间,谢承瑢觉得外面又下雪了。雪要盖住佟立德的头,要把他埋起来。可是又没有下雪,冬天分明已经过去了,春天又来了。
赵敛出了大牢,整个人都松懈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