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伸出一只手,垂在床沿:“文臣之中,尚书右丞曹规全,为人并不正直,气量小,奈何官家宠爱,风头正盛。此人不可信,恐将误国,还请相公记清,不可拜曹氏为相。”
“是。”
“倒有几个是不错的,大理寺的林珣、雷孝德,希望相公多多提拔举荐,不要埋没此二人。”朱怀颂的思绪转得缓慢,想过所有朝官,到底没有个能靠得住的。她又思及武臣,道,“武将之中,我最担心谢祥祯。若是秦州复还,他便功绩无边了。此人没什么脑子,最易受人操纵。所以我请相公告知太尉,务必小心谢祥祯,要守住兵柄。”
颜辅仁默默良久,才说:“臣领命。”
“还有,谢承瑢……千万千万拴住他……不能让他跟着谢祥祯……乱……政!”
许知愚泣不成声地转述,又同朱怀颂说:“娘娘,宽心些吧。”
“谢家就是,就是……”朱怀颂挣扎着起身,“就是官家用来杀赵家的刀啊……只有拴住谢承瑢,才能拴得住谢祥祯……!不可让谢祥祯全掌兵权……”
“臣……”颜辅仁向朱怀颂行大礼,“奉诏。”
朱怀颂想要说的所有话都说完了。她总算是泄出最后一口气:“十七年了。我与先帝,终要再见。”
颜辅仁出了秋实阁,风雪披在他的氅衣上。
他走了几步,回头望向那座方正的阁楼,真像一只精巧的金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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崇政殿内,皇城司察子正与李祐寅奏对。他说:“公主宅暨太尉宅的内侍已经探出祠堂密室里的东西了。”
李祐寅颇有兴致:“什么东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