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敛不说话。
瑶前问:“二哥喜欢谢小官人吗?悄悄告诉我不要紧的,我不会告诉别人的。你要是不说,肯定能憋死!”
赵敛终于不藏着掖着了,也不再自我欺骗了。他说:“喜欢,很喜欢,我真的很喜欢谢小官人。”
他折断梅枝,“可是我什么都给不了他。瑶前,你说得对,我要顾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。”
瑶前说:“顾虑太多,反而做不成。二哥,你放肆一回又怎么样呢?人这一辈子才几十年,要是不能尽兴,这一辈子多没意思。”
赵敛笑了:“你想看爹爹揍我是吧?幸灾乐祸。”
“我才不是幸灾乐祸!”瑶前认真地说,“二哥,要是揍一回就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,被揍一百回都甘愿。你觉得呢?你可以好好地想一想,想一天,想一月,想一年,想清楚了,再做。”
“那我得想很清楚。”赵敛把蜡梅收在怀里,“至少我不能辜负他。”
*
朱雀河岸的风吹向北营,也落在谢承瑢的怀里。
谢承瑢又心神不宁了,他能缓解愁绪的办法就是练刀。
他一遍又一遍地练,一遍又一遍地斩断冬风,练到手腕无力,练到全身发软。
“好也是他,坏也是他。你全都跟着他跑了。”
谢承瑢仰面看天上的月亮。
今天的月亮很尖,一点都不圆。他想问问天,为何月亮总有圆缺,为何不能日日长圆?为何世间总有悲欢,为何不能事事如愿。
只要他闭上眼,赵敛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,无论如何挥之不去;只要他睁开眼,月亮就眯着眸子嘲笑他,笑他不解风月,不谙情思。
月亮当然不知道他的,他也并不是什么木头,他只想将身影落在赵敛的眼里。
就这时候,有人快步向他走过来,还带着一缕梅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