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还没亮,赵敛就从榻上爬起来了。他在帐外热了半个时辰身,又举了重物试手,做足准备才去校场。
他寻到一营六都,刚刚站定,关实也过来了。两个人互道声早,关实才问:“二郎抽到第几场?”
赵敛说:“第一场。”
关实呼了一口气:“那还好,我第二场!你眼神好,我最怕跟你比。”
“我眼神好?”赵敛笑笑,“我眼神一点都不好,要不我怎么瞧不见军使呢。”
“说到军使,我方才倒是瞧见谢小将军。”
赵敛心中一动:“你说的是哪位谢小将军?”
“男的!”关实拍赵敛肩膀,示意他往左边看。果不其然,谢承瑢就站在校场最西边,依旧是薄甲轻装,不苟言笑。
关实也没见过几次谢承瑢,不太确定,问赵敛说:“你瞧是他么?”
“是他!”赵敛看得可清楚了,不费力就能把谢小官人的眉眼看得仔仔细细。他当然不便久看的,且久看也许会影响到他冬试,所以收回视线,“他是我们的考官么?”
“是!但只是副考官,站边上看的。你应该知道吧,太尉有意将谢小将军调去神策军。我一直听说谢小将军待兵如手足,可神策军太难进了,恐怕我不能领略到他的好了。”
赵敛垂眼,摸了一会儿身上的薄甲。其实他早就知道这回事了,不过还要作一副惊诧的样子:“你从哪听来的?”
“军里都传遍了,太尉是你爹爹,你不知道?谢小将军是少年将军,我想太尉一定是有意提拔他。你爹爹是谢小将军的贵人。”
“贵人?”赵敛摸甲衣的手渐渐停了,“谢小将军年纪太小,就算做了少年将军,若没有人带着他,将来他的路也很难走。如果太尉能提拔他,他一定前途无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