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罢,赵仕谋总算反应过来,大笑几声:“官家疑我?”他敲马而行,愈走,愈要发笑,“我与阿敛,阿敛与我,是决不会因朝堂之事相争的。你方才说,好事,是什么好事?”
颜辅仁骑马追上他,说道:“有了长公主庇护,将来如何,阿敬不会有难。”
“你以为将来会如何?”
“宠辱皆空,得失如梦,不过都是梦幻泡影。古今凡握有重兵的武将,能善终者,屈指几人而已。”
赵仕谋笑了两声,又掩了笑意。
他走了几步,说道:“我从未因为宠辱而喜愤,也从未因为得失而欣悲。我深知所谓荣耀,不过就是梦幻泡影。你说的是,我承先帝的情,先帝遗嘱,要我守住大周。而今兵戈未休,边陲未定,安敢因贪生怕死而止步于此?”
“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”颜辅仁道,“千里江山,万载春秋,要想后世太平,就要先守边疆、定边乱、收三州。这是先帝的愿望,也是我与恭权的愿望。”
“我不敢嘲弄培德。吟诗诵词收复不了边疆,能平复西州的,只有刀枪!阿敬入不入仕,都不会对我的退路如何。我的前路、退路,一直都是兵戈。”赵仕谋缓缓向前去,“官家疑我,又能如何呢?我从未做过对不起大周之事,兵权在我手里,他有什么不放心的?我若想反,早就反了。”
天未亮,不过四周灯火通明,倒也照亮前路。
颜辅仁心不定,走了很远,说:“如若官家执意以党制党,将制衡变成钳制,那便与先帝之法背道而驰了。”他还有一半话放在心里,便是:与我所想之明君策,也背道而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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