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思疏为之一震:“什么?”
“你忘了?那我来替你回忆。”李祐寅盘腿坐在她身边,悠悠看书案成山的奏疏,说道,“崇源二年,大姐十二岁。宴会乏味无趣,大姐闷了,和我去宋园透气。”
李思疏闭上眼。
“我与大姐在园中碰见一名少年,正于树下对月吟诗。那时我想,何人如此大胆,敢在宫中乱走?可大姐说,中秋佳节,不要如此苛刻,只是一个宋园而已!”
李祐寅说罢,按住李思疏的肩,逼着她望向自己,“‘月光入宋园,郎君入伊心’,不是大姐说的么?难道大姐不是为了赵瞻悯才不愿成婚的吗?难道大姐不是爱慕赵瞻悯多年吗?我成全大姐,难道还不算是如大姐所愿吗?”
李思疏咬牙不答,只说:“望二哥收回成命。”
“收回成命?如若我不赐婚,赵瞻悯就要另娶他人!”李祐寅扳着李思疏的肩,“他娶别人,就是负了阿姐。”
“他与我分明清白,何来辜负之说?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!现在二哥将他封为驸马都尉,此生此世,他都与入仕无缘!他分明与我清白,可我却负了他,白白葬送了他的仕途!”
李祐寅顿时青筋暴起,怒道:“我宁愿大姐负他,不可让他负大姐!”
李思疏反问:“是不可让他负我,还是不可让他负二哥?”
李祐寅笑了两声。他抹平长姐衣上褶皱,从容道:“赵瞻悯就是不能负阿姐,也不能负我。”
他意味深长地说,“他那么聪明,你要我怎么放心他入仕?”
李思疏浑身惊颤:“果然了,果然如此!因为二哥不想赵瞻悯入仕,所以就要拿我来做牺牲?”
“这是牺牲吗?这是成全。你爱慕他,同他成婚,难道不是成全?”李祐寅起身,走向摆满奏疏的书案。
“只有阿姐去了赵家,我才能放心啊。既能令大姐如愿,又能令我如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