陪公子哥玩是一件恼人的事儿。赢得太利落,不好;输吧,自己又不情愿。不比就最好了,下了学就早点回家,门一关谁也不见。
刚想完,赵敛来了。
谢承瑢抬头看这位淋成落汤鸡的公子哥儿,黑发凝在脸边,锦袍也滴着水,狼狈模样,实不忍视。
他只一眼就低下头去,假装看书上的字。
外头下着雨,他的书页也被水雾淋湿了,朦朦胧胧渐看不清。
赵敛捧着书盒,那上面那湿答答滴水,不像是被雨淋过,倒像是掉进河里了。
他站在前头,见先生毫不搭理他,于是说:“先生,我在路上摔了一跤,来迟了。”
引起哄堂大笑。
沈沛不喜这些哄笑,拍了案子让他们安静,便问赵敛:“逃学就逃学了,还编什么谎话,你还能摔一跤么?”
“我怎么会逃学呢,真的是摔了。从今日起,我每天都来上学,再也不逃学了!我发誓。”
沈沛以为是太阳打西边出来,往外看,也没太阳,只有雨。
罢了,这番话许多年前也说过,并未守信,也不堪一听。
“回座去吧,把衣服晾了,一会儿来找我背书。”
赵敛恭敬撤身,回座时偷偷往第一排瞟了眼。
还真是心无旁骛,别人都在看热闹,只有谢承瑢低头背书,完全置身事外。他都如此刻苦,自己却还天天逃学,真不应该!
赵敛故意在第一排停留半晌,转过身假装问先生背什么书,挨了一顿骂,回过首来,人家还是没抬头。
真是勤奋好学,倘他早几年读书,今年应该能考取功名了吧?文武双全,简直无人能敌了。赵敛想着,越过第一排,回到座位,拿出书来背。
背的《中庸》,能解其意,就是不想背。背了一句就望呆,眼睛直勾勾往前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