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敛闻见浓郁的梅花香气,从远及近跑来,至跟前,竟然完全闻不到了。
他不知道为什么,总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。不仅是场景,连人都很熟悉。
他们应当没有见过吧?好像没有。正思虑间,就和谢承瑢碰上了。
二人相顾,皆愣了半晌,谢承瑢才作揖说:“赵二公子。”
赵敛随即作揖:“谢官人。怎么了?”
“我的灯堵住了。”谢承瑢说。说完,便急匆匆到岸边拨灯,一定要亲眼看着灯下岸飘走了,这才放心。
谢忘琮也从梅花处过来,拱手作揖,再去问弟弟:“好了吗?”
“好了。”谢承瑢起身,他衣摆落到水里,沾染潮湿,随意踢了一脚,轻松道,“是被石头挡着了。”
不知为何,赵敛总想盯着谢承瑢看,脑子里反复回想着谢承瑢说的那句“我的灯堵住了”。
灯堵住了,灯堵住了。
灯放完了,什么都了了,瑶前问他:“二哥,回家去了?”
“走吧。”赵敛准备往回走,刚踩上岸边的台阶,又忍不住回头看。他看见谢承瑢的花灯终于顺利地飘走了,没有再被石头堵住。
瑶前问:“二哥看什么呢?”
“哦,我看人家的灯呢。”赵敛回过头,没再看了。
而谢承瑢有意望着赵敛远去的背影,他衣摆上的湿气沉重,差点儿又把他牵到水里去。
天纵之才,太尉之子。大约就是赵敛这个模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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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到东门大街,那梅香隐约又现,赵敛转身寻找,没有梅,也没有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