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鸿舟又说:“旁边那是谢承瑢!你知道传说讲他如何吗?”
“如何?”
“传闻说谢承瑢少年老成,明明十五岁,却有三十岁体格;还传他说话如何老练,打仗如何精湛,在战场嘶吼一声,能吓退数千精兵!我想象他的模样,大概也同谢祥祯一般是虎狼之相,凶狠暴戾,望而生畏。可今日一见……”
今日一见,哪是什么三十岁模样,那狰狞头盔之下分明是一张青涩稚嫩的少年目,双眸清澈,神色炯然。面对此阵仗,甚至还有几分受宠若惊,总是微低眉俯首表谦逊;行路之间,他有时抚摸马鬃,有时怯眼望人,对视上了,便点头微笑,匆匆避开。
笑得情真意切,如春风拂面、青雨撩人。不像武夫,像儒生。
赵敛眯起眼仔细瞧了,才说:“长得不错,这样的长相,不像是虎啸模样。”
“我觉得也是!哪有人真的能一嗓子就吓退人呢,是吧,二哥?”
官家看得高兴,也不讲究什么君臣礼节,直接从宣德楼下去见谢祥祯。官家下楼,臣子们自然不能干站着,都跟着官家走了。
长队伍里,一言不发的有,窃窃私语的也有。赵敛同纪鸿舟就是窃窃私语的,挨着身子说话。
“这架势,这气派,除了他谢家,再无旁人了。”纪鸿舟说。
赵敛无声笑了半晌。
“你笑什么?”
“谢家该此荣光。”赵敛真诚说道,“延州三十多年流离在外,如今回来了,为何不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