延慧说:“不要紧的,我并不为难。”
“其实人心如同佛法,参透佛法需要一生,参透人心也如此。”谢承瑢终于能下一子了,舒心起来,“身在佛家,能完全不闻耳边世道,并不是容易事。”
“你们这些官人说话都喜欢拐弯抹角,我却不喜欢。直来直往,说明白了,或许能让我们更信任彼此。”延慧堵住了谢承瑢棋子的去路,“算不算是输了?”
“算是。”
延慧叫谢承瑢认真看棋局,打趣说:“你好几天不回家,赵官人不找你?”
“不找,因为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。”
“是策反我?”
谢承瑢弄棋轻笑:“你又不是我的敌人,用得着策反吗?”
延慧说:“我知道你的为难处,我也有我的为难处。出家人,沾染这些政治,是不是有些不好?”
“可教门总是要与政治牵连上的。盛、衰,都是要朝廷说了才算。官家用得上,就是圣教;用不上,那就要排到一边,看旁的教兴盛。如今官家用得上,为何不把握住呢?反正荣与兴,是永远不会便宜旁观者的。衰,就不好说了。”谢承瑢把棋子收回去,听见山下声响,又忍不住往外看。
延慧拦住他:“官家皇后到了,你若开窗,不是白白叫人看去?”
“是。”谢承瑢端坐,又准备下一局棋,不过延慧却不想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