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持不语,只是苦笑。
赵敛说:“我听问明州民风朴实,官人去明州做通判,日子不会难过。苏东坡曾作《定风波》一词,‘料峭春风吹酒醒,微冷,山头斜照却相迎’,倒也合此时景。或许能解官人忧愁。”
“节使分明为武官,竟对此也颇有感悟?”
“少时读过几本书,后来因变故,去往均州,心有郁闷无处可化,就读书排解。不过是一些粗鄙的见解而已。”
姚持赞赏说:“读书不错,见解也并非粗鄙。其实话都是那样说,知道道理,可用不在心上。”他听赵敛说“变故”,问道,“我来朝中不久,不知节使说的变故,是何变故?”
赵敛平静说:“家父病故,回乡守灵而已。”
姚持猛地回忆起:“是卫王赵公?”
“是。”
姚持站起身,恭敬朝赵敛一拜:“是我不敬,节使勿怪。”
赵敛忙拦他作揖,说:“已是过去的事了,有什么要紧?不过是看到官人遭遇,联想一二罢了。当年我也是从此地出京,前路漫天大雪,一眼看不到边。我回头,不过也是白茫茫一片,什么宫、什么殿,都看不见了。那时我想,若是春日离京,是不是不会那样凄惨?但其实春日也如此。”
姚持无奈地坐下,说:“人世而已。此一时,彼一时,早时如何,后时又如何,不是我们靠想就能想到的。”
“正是。”赵敛乐观说,“官人是进士出身,是读书人,不像我们武夫,只能靠命来换取官阶。官人尚年轻,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等还了朝,你我还能共聚,畅谈宇宙之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