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圣明。”
辛明彰垂眼看赵敛,联想起今日他在早朝中说的话,道:“管军,我需要像你这样为民请命的人。”
赵敛不好抬头,还是以额贴地:“臣只是做自己分内的事而已。”
辛明彰见如此谨慎,问:“管军以为政治之前男女并无不同,又为何俯首至此,不敢直视?”
赵敛说:“臣敬殿下。”
辛明彰幽幽说:“大周没有任何一条律法有说,男子不得直视女子;也没有任何一条律法有说,女人就得在家里不得见人。只是朝朝若此,人人若此,久而久之,人们都以为该这样做。可就因为古往今来如此,就一定要尊崇?管军敢直视官家,为何不敢直视我呢?”
如此,赵敛才起身,朝辛明彰作揖:“臣怕不尊殿下。”
“你不看我,才是不尊!”辛明彰挥袖,绕着他走了一圈,“在政治前,不分男女。纳税时,男人女人都得从;不纳税时,女人就成了货品,要被人买卖!朝堂上,他们用帘子来区别男与女,太子监国不需悬帘,皇后太后却要如此。同是脱籍,为奴的男人就可以做常人,为娼的女人却还要受旁人轻视。这不就是不公吗?”
赵敛说:“殿下为女子,可以打破这样的不公。”
“是……是啊。”辛明彰舒了一口气,“只有明君,才能有力解救千万受苦受难的人。卿是东宫少保,将来能否辅佐太子做明君呢?”
赵敛知道她言下之意,诚恳说:“臣为东宫官,当佐皇后殿下,辅太子殿下为君。皇后殿下有旋乾转坤之力,有殿下在,太子如何不能成为明君,大周如何不太平。”
辛明彰默默良久,才说:“好。”她没有再回帘子后面,反而是站在崇政殿里,把殿中所有的烛、架,都看了一遍。
这些日子,她在那些珠帘后面已经闷太久了。什么时候她才能撤去那片帘,什么时候她才能独自坐在朝堂中?只有多几个像赵敛一样的人,她才能这样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