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都尉派人盯着你,不也没顾他和二郎的兄弟情吗?不管是不是都尉,你都务必要和二郎说。”
谢承瑢觉得后背隐隐作痛。兄弟阋墙,他夹在其中,要担多大的罪过?一面他不想让他们弟兄两个生嫌隙,一面又很担心被旁人察觉,二哥要出事。可如若是赵敬派人来试探,谢承瑢反而不用太担心。到底是亲兄弟,怎么可能会把二哥所犯欺君之罪宣扬出去?
“你先不要和他说,能压一日就压一日吧,他最近为步司忙,就不要再因这些小事叨扰他了。”
彭鉴觉得不妥,他说:“你们家事,我不好插手。但这件事是一定要和二郎说的,是不是都尉,若是都尉又如何?我把这两个混账关起来审,有什么结果,我告诉你。”
谢承瑢问:“还有审的必要吗?怀疑我没死的,除了赵大、崔伯钧,还能有谁呢?我被人追杀那么多次了,难道次次都要追究?只管把王二和柱子送到军营里息事宁人,我这辈子都躲在韶园里不出去,自然不会有人发现了。”
“同虚!”
“别说了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我能苟活在这世上就已经是偷来的了,再争取,老天也不饶我。”谢承瑢起身出了屋子,回头问,“你吃过了吗?没吃,叫人做点吃的给你吧。我回家了。”
彭鉴看着谢承瑢的背影,忽然觉得悲凉寂寥。他不明白谢承瑢在想什么,自然也体会不到谢承瑢那颗胆小敏感的心。有人要谢承瑢的项上人头,彭鉴是决不能答应的。他怒地跑到隔壁屋子,非揍了王二、柱子一顿,才算完。
谢承瑢和阿福回家去了。
小驴累了,走路也慢,他们就仰着脑袋看天上的月亮。
谢承瑢摸出怀里碎裂的半块山川明月,对着月亮比:“此时相望不相闻,愿逐月华流照君。”他哝哝念,“早知道那么麻烦,我就不回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