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堂上最慌乱的是唐任,其次是秦书枫。也许有旁人也在慌乱,只是不表于色而已。因陛下暂时没有追究秦书枫、赵敛及三衙将官的责任,所以这些武官们还有办法转圜,撇清关系、高高挂起,这是他们现在必要做的事情。
下了朝,就各自怀着心思出殿去。李祐寅叫韦霜华留住赵敛,到崇政殿面圣。
赵敛一夜没睡,被太阳一照,分外清醒。他大概能猜到官家是有什么话想问,但懒得提前想。
他还是在崇政殿门口等官家召见,夏末秋初的太阳还毒,晒得他头昏脑涨。他烦躁的时候,就看殿外那一排花坛中的蜡梅树。蜡梅叶子长得很青,比炎夏要精神很多,他见了,也没觉得那么心烦意乱了。
“管军,官家召见。”韦霜华在台阶上躬身说。
赵敛叉手,随他进殿。
李祐寅才换了衣,现在就坐在案前。他面前摞了一堆今晨才收的奏疏,还没来得及看。
内侍已经替他沏好了茶,他喝了一口,这才同底下站着的赵敛说话。
“昨夜步军司闹这么大的事,卿辛苦了。”
赵敛说:“臣不辛苦。”
李祐寅挥手把不信任的内侍宫人全部遣走,只留了韦霜华和王求恩。他说:“二郎,我叫你来奏对,并不是来问你步军司的事情的。我以为这件事你可以处置好。”
赵敛有些意外:“官家有何事要问?”
“你返京之前,太子方才行过冠礼,不过尚未出阁。”李祐寅摸索着手中的玉珠,“按祖宗规矩,太子年满十六,当行冠礼,冠礼后出阁并就东宫。只是朝中多有劝谏,他们想要太子在宫中继续练养心性,皇后也舍不得太子早早出阁,所以拖到现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