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第二天天亮,唐任的脑子还是懵的。他在帐子里坐了一夜,盯着帐外的士兵来来往往,犹如被打入冰窖,从头到尾都是冷的。
丑时初,秦书枫到他帐子来过一趟,并没有说别的,只是让他穿好公服,想好如何同官家请罪。
唐任怯声问:“你会救我的吧?”
“我怎么救你,若你当初好好听我的话,还能有今日吗?”秦书枫不愿再说,督促他收拾好,这就出门了。
唐任的事情传得很快,清晨待漏院里,官人们都在私下里议论这件事,嘲讽居多,凑热闹也有。当事人走进待漏院时,这议论声又骤然停了,随之而来的,是锐利的似刀子一样的眼神。
“唐将军。”
唐任在这样窒息的目光中转过头,见到抓他正着的赵敛。
他要怎么形容内心的情绪,是愤怒还是崩溃,是想要辩解还是鱼死网破,还是说他想在这儿把赵敛掐死!他身上的每一滴血液都要沸腾了,越见赵敛,他就越不甘心。可他终究是发不出火,还得被迫恭敬地和赵敛作揖:“赵官人。”
“昨夜之事,我也有过失。我们都是步军司的管军,出了这等事,我怎么能不管你呢?”赵敛抚住胸口,万分怜惜,“若你有事,我也难逃啊。”
唐任声抖了,他说:“二郎,你知道我的……我怎么会,怎么会带女人进军营呢?这分明是有人陷害我!”
赵敛颔首,将他带到待漏院的角落去,甚至还送给他一块拭泪的帕子。
“我当然知道你的清白。昨夜为了你,我在步军司呆了一夜,盯着仵作验尸,又盯着珗京府的来查案。我是一刻都不敢闭眼,就怕你真的出事。将军,我又何尝不知你的作风呢?不要说帐子里那些小唱,草垛里的也很可疑,我一定要查清楚,还给你清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