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敛说:“从前我回均州守灵,卖掉了家中所有房产,唯独这一处园子留着。”
“为何?莫非是想着有朝一日还能再回来?”
“倒也不是。这是处好园子,有山有水有桥,虽离宫城远,但十分清净。我实在是太喜欢了,舍不得让给别人,就一直留着了。”
唐任骑在马上,晃晃悠悠地,说:“二郎喜欢的园子,一定有了不得之处。”
“说是了不得,不过是远了清净而已。将军也知道我的,我不爱凑热闹,有时候家附近太吵了,我反而不自在。所以最好是无人打搅我,我听不见,也就当作看不着。”赵敛用下巴点着前面竹林,“快到了。”
唐任往远处看,有几盏暖色灯笼随夏风摇晃。竹叶成影,一道一道刻在泥中。
他想着赵敛那一番话:“二哥真是听不着,就当作没发生?”
赵敛笑了一声:“我就算听到了,也懒得管。旁人的事,我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呢?既不想管,还不如不听、不见,让自己快活。”
“二郎好心境,或许我也该学一学。”
早有小厮在竹林口等着赵敛,过来牵马。赵敛说:“这条道漂亮,心烦时多走走,就能静下来了。”
唐任跟随他走,见林中竹影婆娑,冷月斜倚,果真静下来。他望林中偶见的兰花,还有园子大门的梅,不禁感叹:“梅兰竹,二郎高雅。”
“是内子喜欢这些,我就种了。”
“二郎和嫂嫂真是琴瑟和鸣,我实在羡慕。”唐任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