韶园冷清几年了。先前听说谢承瑢战死,赵敛归期无定,院子里的仆从就走了大半。到今日,园子里只剩十几个人,还都是原来赵宅忠心的家仆。张妈妈管事,她觉得二哥还能再回珗京,便一直没放弃这园子。
幸好是人回来了,谢承瑢也回来了。
张妈妈有些地方特别好,不该问的事情她从来不问。她知道谢承瑢平安无事,多余的并不再提,问了几句安,便领着两个人进园子。
“这些年韶园里没人,自然也清净些。三哥身子不好,太吵反而不能休养。”
谢承瑢点头说:“妈妈想得周到。”
赵敛在瞧长廊上挂的灯。
虽说园子里人少,但每一盏灯都没落灰。赵敛听张妈妈和谢承瑢嘱咐事情,不好插嘴,就默默跟在后面。走着走着,他突然觉得好像他才是客人,而整个园子都是谢承瑢的。
“二哥,我叫人烧了热水,沐浴完再休息吧。要是饿了,就叫我。”张妈妈说。
赵敛愣了一下:“没事儿,我在醉仙楼买了鱼,不饿。你就去歇着吧,天也不早了。”
“好。”张妈妈有些不知所措,低头擦了好几遍手,再抬头时,眼里又堆满了泪水。
她说:“二哥,要是阿郎和娘子瞧见你,该有多高兴。”
赵敛不爱见人淌眼泪水,赶紧说话让她止住:“好了,我都好久没见人哭过了,你这一哭都把我吓死了。”
“不准说死!”张妈妈泣不成声,“这些年,家里的人都走光了,大哥也住在别处,实在是冷清。”
“现在好了,现在家里不冷清了,你也可以放心了。”赵敛摆手,“我本来是快困死了,你哭一下,我完全精神了。”
张妈妈醒过来:“是了,天都这么晚了。快去沐浴,洗完了就早些睡觉吧。”
“那我可就走了。”赵敛从背后猴住谢承瑢的肩,歪头和张妈妈撒娇,“忘了同你说,这不是三哥,这是二哥娘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