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亲眼见血扬在空中,凄凉地再落下来。
这不是战场!
“不要……”谢承瑢的眼里全是扭曲的人脸。他见到无辜鲜血,泪决堤而下,“是我之过!是我之过!”
他喊破了声,只说,“怎能因我一人之过,而伤无辜百姓?皆我之过!”
谢承瑢在这样混乱的街上自认有错,正中他人下怀。
“你有过?”禁军狱卒斥问。
谢承瑢松了抠囚车的手指:“我有过。”
“既有过错,自然上刑。”趁乱,狱卒将枷锁架在谢承瑢的身上。
谢承瑢身子一沉,死心绝望地瘫坐着。他听见周围嘶吼,听见囚车再行,车轮滚在地上,碾碎了满地菜叶。
“你瞧吧。”囚车上卧着的贺近霖不由发笑,“还不如当初……我们一起走了。走了,就不会这样了。”
贺近霖睁开眼,冷冷瞧着满街的荒唐,“福祸相倚。福之为祸,祸之为福,化不可极,深不可测[1]。是福也,是祸也,焉能以一言定?殊不知正是你的福,酿成了你的祸。同虚,我们该一起死了。死了,才是福呢。”
*
崔伯钧嘴上说要把谢承瑢押去珗州,但其实他根本就不敢这么做。弹劾谢承瑢的札子还在路上,谢承瑢又是征西的主将,他若擅自将谢承瑢送走,官家怪罪下来,他如何解释?可是他急着弄死谢承瑢,除夕降至,他还想过个舒服的新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