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从天窗落下来,谢承瑢就痴痴望着窗外。
今夜没有月亮,只有灰蒙蒙的天。
“我好想见二哥。”他说。
“迟一点就能见,我想办法让你见。”纪鸿舟去暖谢承瑢冰凉的耳朵,“你要好好地见他,也不能是最后一面。”
纪鸿舟在牢里等药等了一个半时辰。他把药喂给谢承瑢,亲眼见他的嘴唇慢慢泛红,这才稍稍放心。
郎中又包扎了谢承瑢的伤口,给他扎了几针,忙到后半夜。
谢承瑢还是虚弱,纪鸿舟守了他一夜,牢外赵敛也守了他一夜。
清晨又开始飘雪了,城外有战,赵敛不能再耽搁,虽身去,心还在这里。他把怒火都撒在西燕军身上,激战半日,杀敌数千,如沐血归。
赵敛忧虑下雪,但崔伯钧担心雪停。
崔伯钧睡不安稳,一整夜都在和刘宜成搜集谢承瑢的罪证。
大周不杀官吏,只有谋反与通敌叛国才能诛,崔伯钧知道从前那些小错根本就不能要谢承瑢的命,唯有这二条。
“徐向伦不是说了么?谢承瑢曾私下与金宗烈见过一面,这难道不能算是通敌叛国了吗?就当他已经归降,联合西燕军,想要攻破延州。”刘宜成说。
崔伯钧觉得可行,不过仍觉得差些什么。
“空口无凭,是不是总差些物证?”
“徐向伦的传信不算是物证?人证都被谢承瑢杀了,这不就是他心虚?赵敛不准我们拷打谢承瑢,没说不准我们打贺近霖和他们手里兵。一一问遍,不招就打,总有成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