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穿着那身绣海棠的窄袖袍,梳着高辫,别着粉花;她缓缓地转过身,露出温柔似水的眼。
“你来了?你终于来了。”
谢承瑢疯疯癫癫地回答:“我来了……姐,我来了,我来了。”眼泪鼻涕胡乱淌在他的脸上,他几近崩溃地呼唤,“姐……”
他蹚过雪,看见父亲飘荡的白发、胡须……
“爹……爹!”
他不敢再上前去了。
“是梦吧……一定是梦。”
那些士卒放下了两个人的头颅,谢承瑢看见他们落下来,无助地躺在地上。
雪掩埋了人脸。雪……
谢承瑢失声尖叫:“啊——!”
他往阿姐爬过去,却被那些小兵死死拽住了手臂。
“啊……”谢承瑢喊破了声,“姐!爹!”
他眼前有无尽的雪落下来,要把他淹没。他想起了当年那个雪夜,他摸到冰块一样的躯体。
“不要……不要啊。”谢承瑢要呕出血来,“不要……”
崔伯钧看见他这样狼狈的模样,心里不知道有多爽快。他叫人拴着谢承瑢,厉声问道:“你现在也知道疼了吗?当初你陷害我父亲、让他身死城门之下时,你怎么没想过他疼不疼!你大错特错了,陷害我爹,你犯了滔天大罪!”
“不……”
崔伯钧揪着谢承瑢的衣领,把他往上提:“这是你的报应,谢承瑢,这是你活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