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宗烈憋得脸发紫,他四处摸索,探到腰间配挂的刀。
“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你,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你!”谢承瑢松开手,狠狠给了他一拳,“我早就想杀你了,我对你恨之入骨!金宗烈!”
金宗烈被打得定在原地,鼻子嘴角哗啦啦冒血。他懵懵的,还没来得及拔出刀。
“你说得没错,不值得,一点都不值得。”谢承瑢早知他要拿刀,捶下他的手,反抽出他的弯刀来,“我知道我在李周一文不值,我就是贱籍出身,就是洗不清的佃农!我没读过书,没写过字,没有见识,我只会蛮力,我在李周唯一能做的事,就是打仗!皇帝为什么留我至今,那是因为你!没有你,也不会有我……没有你,就不会有我。金宗烈,还是从某种角度来说,我就是为了你而生的。”
金宗烈眼前完全黑了,他张着嘴巴,大口呼吸喘气。
“我在李周,唯一要做、也是唯一能做的事,就是杀你……我死不死,都要杀你。”谢承瑢拿着刀,却还是控制不住发颤,“你死不死,我都得死。要是我死了,你还没死,延州的那些将士们怎么办?我如何与我死去的父亲姐姐、我最好的朋友交待?还有秦安那么多无辜的亡魂!还有我的阿敛,他怎么办?我不能杀了你,活着的人就要费尽更多心血来杀你!他们还要吃多少苦,受多少罪!我唯一能做的事儿,就是杀了你,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死了……金宗烈!”
他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慌乱过,就像他第一次杀人那样。
刀尖戳在金宗烈的胸口。
那一拳几乎要打昏金宗烈,他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。他不停地闭眼、眨眼,眼前勉强出现谢承瑢的面容时,刀已经刺破他的中衣,弄破他的皮肤。
“我和你这么像……谢同虚……这世上,只有你最懂我。”金宗烈涣散着说,“我们是对手……也是知己。”
“我只有一个知己,也决不会认你做知己。”谢承瑢狠下心,咬紧牙关,一刀插进金宗烈的胸膛,“我只能有一个知己!”
金宗烈登时吐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