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以为,是自己不够富贵,是自己入不了谢承瑢的眼。可他与谢承瑢是一样的,他们是一类人,谢承瑢应该更向着他才对。
“上京……”贺近霖回头望向东边遥远的看不见的宫殿,“是繁华害人……”
是那片灯迷了谢承瑢眼,是谢承瑢耐不住寂寞、抵不住珗州的荣华,所以选择了赵敛。
贺近霖眼泪沾襟:“只有我对你才是真心的,只有我。”
谢承瑢烦躁地去了彭鉴的帐子。
他烦躁,不是为了贺近霖撒泼,也不是为了赵敛。他看身边的地形图,把所有西燕军把守的地方都看遍了。
其实不必贺近霖说,谢承瑢已有隐隐预感了。朝廷就是要弃他了,连父亲和阿姐都弃了,哪还有道理留着他呢?崔伯钧给不了他任何援助,秦州更不必说。如今他们就是深入敌腹,四面八方都是敌军。想要硬破,就靠他手里的几千人,成不了。
他想起西燕的和谈:以延州,换西北三州。
官家肯定在想,延州就这点大,要是能换三州的土地,那岂不是千百年来头一等的好事?可这怎么能算作是好事。
西燕狡诈,会不会反悔不说,延州被西北三州包围着,若归西燕,那便是国中之国。如此,西北的什么州府、什么知州通判,都是虚设。
谢承瑢相信兵不血刃,却不信有这样的兵不血刃。西北四州,只能靠武力拿下。任何和谈、赎买,都拿不下四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