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宜成坐在他身侧,脑中反复念了几遍:“谢承瑢攻下了西燕粮仓同谷,得兵一万有余。”他侧过身,万分不解道,“他究竟有什么天大的能力,能把西燕的兵收为己用?他带着六千人,怎么把同谷给攻下来的?”
“谢承瑢带兵确实有本事。”崔伯钧烦得揉眉,“一万余人,又占了西燕的粮仓……那他岂不是所向披靡了?”他惊得挺直腰背,“原来是想让他饿死在外,没想到还给了他另一种活路?”
“孤军难活,他迟早得死。”
“他要是投了西燕,死的就是我。”崔伯钧气不过,把桌上的书本全部挥到地上去,“他凭什么就有这么大的好运!”
刘宜成默默把书都捡起来垒好,说:“谢承瑢攻同谷,那是你派他去的。这一切的功劳,不都是你的吗?”
崔伯钧一听,转怒为笑:“官人说得不错。”
“谢承瑢现在在外面,完成了使命,自然是要回来的。”刘宜成摸了一会儿耳边鬓发,“不能让他和谢祥祯会面,否则他们聚在一起,到时候有什么贰臣之心,怎么办呢?”
“你的意思,是唤他回来?”
“是。”
刘宜成在帐子里徘徊,说,“谢承瑢攻了同谷,金宗烈一定不会放过他。让他驻在延州城外,替我们挡住燕军。”
崔伯钧觉得这主意好,欣然采纳。他连夜去找了贺近霖,要贺近霖给谢承瑢下一道军令,在延州城外四十里处扎营,非命不得进退。
贺近霖不太明白崔伯钧的用意,但崔伯钧和他说,他这样做其实是为了保护谢承瑢。谢承瑢身受重伤,肯定不能和金宗烈直面对抗的,让他驻守在延州城外四十里,就可以从敌后攻了。贺近霖一听,确有道理,便下了这一道命令。
南路军军营内一直寂静,尚无大战。思衡之前没能跟着谢承瑢出城,跼蹐不安。今恰听闻军中风言风语,说崔伯钧要追谢承瑢回来,还不准他进城,只能在城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