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宗烈自己也觉得这场仗打得窝囊,丢人,想了半盏茶的工夫,说:“打吧。”
这就派了三千精锐去攻城。
这三千兵憋得太久了,那是人挡杀人,佛挡杀佛,还没到秦州秦安县城门下就碰见了出来遛弯儿的崔兴勇军,这下是眼冒金光,士气高涨。再一看领头的将领,分明是一个白胡子老人,心里头更兴奋了。
带头的将高喊:“砍了这老叟的头,咱们回去喝酒吃肉!”
那些西燕军一听,发了疯一样往前冲,逮到人就砍。
雨突然变大了,乌云完全遮住天光。天像漏了一半似的往下灌水,马蹄踩在水坑里,溅起一滩水花。而后,这些污泥浊水变成了鲜血,刀枪很快激烈碰撞。
崔兴勇抓过缰绳,挥枪和眼前铁骑铁人打过。
长枪打在盔甲上,“咚”地一身闷在雨里。水浇透了白缨,洗净上头的鲜血。
“大帅!这当是西燕精锐!”
崔兴勇暗自骂了一声娘,盯着大雨继续作战。他老了,体力不支,才打几个人就气喘吁吁。他大口呼吸着凉气,回头见身后士兵被枪抡在地上,不敢拼命了,指挥说:“撤,先撤回去!”
他带一千人往回撤,边撤边打。西燕军打得太猛,他们几乎没有还手之力,加上暴雨,视野极不清晰,更加难打了。
“传令兵!”崔兴勇大呼,“去喊救援!”
传令兵飞马而出,直奔向城门口。但不等他来报,城门上的谢承瑢已经看见远处的交锋了。
“谢管军速开城门!谢管军速开城门!”
谢承瑢手里的枪早被雨水洗得冰凉。他拧着眉头看对面的刀枪铁骑,半晌不语。
贺近霖在边上急得跳起来,指着那头的崔兴勇说:“崔帅有危险!要不要开城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