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老夫人对底下姑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纵着虞翎和周夫人频繁来往,卢夫人心里门清。
听说虞翎禁足三月,卢夫人也毫不惊慌,虞家这算盘打的好,哪能真把芳华正好的虞翎一直关下去。
若非是自家儿子心系在表妹身上,她才懒得上门对着虞夫人唱戏。
楚芫锦帕掩唇,冷声道:“我这身子不争气,喝不得卢夫人的好茶,还是留给别人吧。”
卢夫人脸上挂不住,笑意微僵。
当面被落了面子,卢夫人脸色发青,但说话的偏偏是楚芫。
楚大人外放时在辖区找到些陈年旧物,是先太后的遗物,护送回京时突遇山匪,楚芫和家仆逃脱不得,与歹徒对峙时才受了重伤。
陛下得了生母遗物,心下感怀旧事,对楚家兄妹大加赞扬,尤其是重伤的楚芫,太医多次上门为她诊治,后来去青州养伤,宫中也有流水般的赏赐送去。
换句话说,眼前就是个说不得碰不得的金疙瘩。
卢夫人只能忍了这口气,眸子一转,又道:“我记得小五的姨娘,数年前为二爷治伤,这才结了缘分。江姨娘似乎是医家出身,与许多名医都有交情?二爷当年屡入险境,若非江姨娘妙手回春,恐怕会落下病根。”
“不知江姨娘可有留下些什么物件,或许有些不外传的方子,你回去找找,说不准能给楚姑娘用上。”
虞烟揣摩了下卢夫人的用意,直言道:“不明白夫人所言何意。卢家有谁得了难治的疾症?”
卢夫人的夫君和儿子晋升不久,听了这话,脸色很不好看:“没有此事。”
楚芫面上含笑:“夫人的意思是,太医院诸位医者学识浅薄,治不了我的伤病?”
卢夫人暗自咬牙,手上的帕子快撕烂了,等上了回府的马车,才冷下脸来,由心腹嬷嬷揉着额角,缓解这日的乏累。
嬷嬷道:“十来年前,虞家老爷病重,江姨娘都不曾出手,或是夫人想错了,她根本不是出自医家的小姐。”
卢夫人揉着穴位,低声道:“其他人不知道就罢了,我远房堂兄,当年和虞家二爷都攻入了平城,只要进城的人,泰半都中毒不治。堂兄死相凄惨,反观虞家那位,过了两月就能下床行走,如今还能上阵杀敌,哪看得出是在鬼门关走过一趟的?”
嬷嬷沉吟道:“那位贵人寻求多日,指不定找了多少名医圣手。夫人猜测虽有道理,但到底没有凭证。”
卢夫人笑了笑:“那毒阴狠,毒发时骨肉俱烂,痛入骨髓,那人身份贵重,暗中许了荣华富贵,让人四处寻找解药。我便是随便一猜,又不用你我亲自试探,透个消息出去,又不损失什么。”
“猜不中倒也无妨。若是真找到些许线索……往后卢家的富贵便不愁了。”
回到卢家,卢夫人琢磨了一夜,如何把这消息透给方英。
还没拿出个章程来,第二日,就听人说,方英已然被谢兰辞带走关押,指认方英弄虚作假,意欲谋害宁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