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烟和楚芫原本没有认识的机会。
她十岁那会儿,每日读书玩乐都忙不过来,每过十天半月去邻居姐姐家的马场,都能玩得脸蛋通红。
邻居沈家姐姐对她很好,但有时候很不客气,总要小鱼小鱼地叫她。
别人觉得她愚笨,沈姐姐当时会帮着骂回去,但之后虞烟若犯了错,还是会拧一拧她的脸,再轻哼一声:“很笨倒是没有,就是傻乎乎的。”
沈姐姐比她大三四岁,及笄后便与未婚夫成亲,和赴任的夫君去了安州。
楚芫是沈姐姐的亲戚,虞烟是通过沈姐姐的关系认识她的。
当日沈姐姐面有忧色,放不下这个不爱与人来往的妹妹,把她们的手搭在一起,说:“小鱼。姐姐把她交给你了,你们一定谈得来。”
正如她所说,虞烟和楚芫相处得很好。
二人缓步往山下走着,明澈日光透过繁茂枝叶,洒照在她们身上,楚芫没有血色的双颊也有了生气。
“你在信中写过,这些天又是刺绣又是练琴的,累不累?”
虞烟也不是完全不能吃苦的,摇了摇头:“就是手疼。”
楚芫看她乌眸澄澈,老老实实地看过来,心疼地握住她的双手,低头细看:“既然疼了,为何还不歇着?”
虞烟被训了两句,可怜巴巴地盯着楚芫:“找别的借口还成,但我看起来哪像动不动头疼脑热的人。”
楚芫欲言又止,半刻后叹了口气:“哪有你这般实心眼的。在我受伤前,不像现在病恹恹的,还是会找些由头偷懒。”
虞烟在这上面不太灵光,在寺中,谢兰辞和宋轻舟站在一处,她根本反应不过来,就像两只手都有灌满水的罐子,稍不注意就会失了平衡。
计到用时方恨少。虞烟惆怅道:“到底要怎么才能瞒住两个人呢?”
楚芫怔了怔,眸光迷惘:“什么两个人?”
虞烟见左右无人,倾身贴近楚芫耳畔,小声道:“是这样的,他们两个都是很好的人。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和另一人相识的经历。阿芫你有法子吗?”
楚芫神色变得古怪。
虞烟幽幽叹了口气:“就是很难的,对吧!我干脆什么都别说。”
楚芫循循善诱,劝导道:“烟烟。这种事过于危险,万一露出马脚,届时如何收场?”
虞烟思忖片刻:“是啊。所以,还是不要同时瞒住两个人?”
她怎么就没想到呢。
宋轻舟谨小慎微,和她处境类似,不像谢兰辞身居高位,随便说什么别人都不会质疑于他。
她下山后,找到宋轻舟如实相告,不就好了吗?
让宋轻舟心里有个底,往后见到谢兰辞才知道如何应对。宋轻舟胆子要小一些,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,陡然知道谢兰辞牵扯其中,恐怕一时半刻缓不过来。
谢兰辞知不知道,没什么要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