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喜只约摸知道杨煜是要趁这次顷盈大婚,再一次撬动登基之初没有完全拔除的某些势力。
朝廷里这些事从来不可操之过急,杨煜耐心经营到现在, 不可谓不深谋远虑,步步为营。
想来, 正是南方那边的事教杨煜下了决心, 再不养着那帮公卿大族, 又得是杀鸡儆猴, 再添威望。
以往不见萧吟主动关心杨煜的事, 王喜乍听又惊又喜, 却也没法回答, 只道:“奴婢只是遵旨办事,萧娘子真有疑惑, 不妨等事了了,见着陛下亲自问吧。”
萧吟不为难王喜, 点头称好,便将王喜送走。
之后萧吟在平云观一住两个多月, 天气到了最热的时候,去年她还跟杨煜在绥津避暑,今年就只剩下她自己了。
她并非嫌弃这种日子,不过是心境有了变化,才觉得不像过去那样适应。
这夜暑气实在重,萧吟在屋子里开了窗还是觉得闷,索性搬了榻到院子里,外头有风还能凉快些。
她兀自打着扇,听着夏夜蝉鸣,乱糟糟的,搅得她本就繁重的心情又添了一层躁动——
两个月了,她所有关于杨煜的消息都是每隔一日出现在窗台上写着“平安”的字条。
是杨煜亲自写的,跟曾经他们南北分别时一样。
可如今她的心情,已不是这两个字能安抚的了。
正心烦,院外山道上渐渐有声响传来。
萧吟立即从榻上坐起,仔细分辨,确定是马车的声音。
侍女们也听见了,说先出去探看清楚,请萧吟稍候。
她听着那声音由远及近,有些匆忙,不久后便发现另有引路的灯光随着那声音一同靠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