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煜发觉她衣袖下的手似乎在动,想她往年这个时候早用上暖手炉了,于是问道:“暖手的炉子呢?”
萧吟眼睫垂着,憋了半晌才道:“炭饼贵着呢,哪能总用?”
杨煜暗道还是她晓得过日子, 莞尔道:“我有桩生意与你谈,你若答应, 便有钱买炭饼了。”
萧吟知他必定不安好心, 于是退开道:“我不懂生意, 不想被人骗。”
“我不骗你。”杨煜看她要走, 横挪了一步将房门堵上, 虽被她这拒绝的样子刺伤了心, 但还是没有放弃, 道,“我也是有事相求, 互惠互利的事,你听我说完, 好不好?”
萧吟想说不愿听,可视线落去那件斗篷上, 想起杨煜到底一片好意,她又心软了,只是强撑着面子不愿此刻就垮了,于是转过身背对杨煜道:“你说吧。”
杨煜闻言欣喜,一一与她道:“我如今受雇于子直,管理些村中的交接事项,工酬未见得微薄,但总是有限。我是想,若你以后夜里有用灯烛,可否借我一小片,我用来看账记事。我会将这笔账算给你,但求萧娘子算我便宜些。如此你开源,我节流,一举两得,岂不是好事?”
萧吟听得脸上一阵发烫,倒不是多恼,不过是气杨煜总也不说清楚自己的处境,一再试探她的底线,即便他看来再用心,这份好意也如同空中楼阁,教人不安心。
她因此斥道:“夜里扰人还说得如此清新脱俗?万一教人瞧见了,我找谁说清白去?”
他们在桃源村相处这么久,莫说外人总看他俩暧昧,纵是杨煜自己,日日磨着萧吟要上门,三餐同席,进出自由,他也以为自己和萧吟已将要水到渠成,再近一些也是理所应当。
但他忘了,眼下再多的“应当”都还未当真得到萧吟最后的首肯,他是又被萧吟惯坏了,才以为近水楼台,不晓得那水里的月不是天上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