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驭马游京都的意气少年,如今成为了狱中一缕亡魂,这人世间到底放过了谁。
就见李浔也同样地呆滞了一会儿,而后从司内手中接过了那个布囊,当着他们的面便拆开拿了出来。
他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不欲去看,却还是瞥见了其上斑斑的血迹,像是以血代墨写下的绝笔。
以为李浔会看,谁知他甚至没有展开,而是拈着一个角在烛上引了火,待燃上之后利索地丢入到了铜盆当中,不过几息之间,那未被展开过的绝笔就被烈火给吞噬。
“李浔……”
李浔没有再多看炭盆一眼,只是摇了摇头,说:“算了。”
李重华难猜这句算了是什么意思,是既往不咎、还是身死则万事寂、或是赵磐已无足轻重,所以有关他的一切都无需再提。
“司内,今夜你带人去一趟赵磐的府邸,行事仔细些,莫要惊动了他人。”李浔说着理了理衣襟,是准备出门的模样。“我将这东西给万岁爷带去。”
“那师父。”司内又叫住了李浔,“赵磐的尸身……”
李浔顿了一下,没说话。
李重华在一侧听着叹了一口气,“赵指挥使无父无母,如今锦衣卫出了这样的事儿,大抵也是个收尸的人都没有,若是可以,将他好些安葬吧。他为大晏臣民,也是尽心尽力的。”
“你倒是心善了。”李浔很淡地笑了,又伸手扯了一下李重华的帽链。“今夜我或许不会回来了,你早些歇息,不必等我。”
他点了一下头,“我省得了,你去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