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泠河当然不知他心中所想,只是继续问:“你不问我他是谁吗?”
“不问了吧。”李重华摇了摇头,“如果我该知道,老爷会与我说的。”
“说的也是。”她喃喃道,忽而又抬头问他。“那你不问我他现在在哪里吗?”
这个倒也没什么,无非就是死了的回答,所以他顺着意问:“那他现在在哪里呢?”
“他死了。”果然,晏泠河如此回复他。但又继续说:“我原先是很难过的,可如今我又想得明白了,这深宫重重,只有死了,才能活着。”
“所以我决定不要再想他了,都说活人的念想会拖着死人不愿投胎,那就让他走吧,走得越远越好,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。”
他听得浑身一颤,靠在梅树上的身体有些发麻,让他无法动弹。
晏淮清是死了,可李重华还活着。
李重华逃不了、走不远,也回不去了。
“公主,草民听不太懂。”借着大帽的阻挡,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,艰难地吞下了堵再喉口的东西。“草民听不太懂。”
晏泠河没有说话,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,李重华第一次看不懂这个妹妹眼神当中的情绪,很空、很泛,但又很复杂。
良久,她才开口道:“喔,听不懂也没关系,毕竟说给他听的。”
园儿里的锣鼓声响了起来,是要开宴了的意思,他得在此之前回到李浔的身边去。于是有再多的话也都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,一个已死之人还能见到生前的亲人,算是一种幸运与恩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