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八角亭内垫了一层厚的兽皮垫,又有蒲团垫在身上,几旁还有一个烹酒的泥炉,但毕竟是在寒冬的山顶,冷风透过薄薄的帷帐侵蚀着人,手脚都发麻了。
“重华,倒杯茶。”李浔把空了的茶盏推到他面前。
李重华不做他声,捧起了几上的紫砂壶,触摸到壶壁的时候才发现是烫而满的,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沏上的茶。
见对方没阻拦,于是乎他给自己也满了一杯,暖暖手和身子。
不过半盏茶后,李浔忽然漫不经心地开了口,“你是跟谁学的?”
“什么?”李重华听着险些没能反应过来,一息后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方才在戚永贞面前时,刻意摆出来的那些作态。
想到那些故作姿态的举动,他一时之间自己也有些羞赧。“往日我的贴身太监,也有个小奴。”
他看见李浔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,顿了一会儿又问他。“你那随身太监多大了?那小奴又有多大了?”
“与你我年岁相仿。”他不知对方在想些什么,如实说道。
“怪不得。”听到这句话,李浔露出了一个了然的表情。而后一只手杵在几上撑着自己的侧脸,一边品着茶一边斜着眉眼看着他,说:“我道是那小太监的情爹爹吧。”
“你今日在戚永贞面前对我这样姿态,明日皇城内压在我李浔身上的罪状又要多一条。”
李重华听到前面那一句话面色已经不好看了,他却是从来也不知道那随身太监和自己的小奴竟然是那样的关系,也未曾有过寻常人家父慈子孝的时刻,哪里晓得那样的娇憨之态是不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