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这么多年了。”李浔酒量好,也不那么顾忌,一口饮尽了便继续倒下一杯。
几人围坐着说终于,但话里话外也并不见得有多松快。
大仇得报的时候,是笑不出来的。所爱的一切都已失去,纵使恶有恶报,也到底换不回已失的一切。
各有各的心事、各有各的隐秘不可说。
总之,几人最后都没控制住多喝了几杯。子卯醉念着剑法拾着枯枝到处乱晃,被小太监伺候着带到床上歇息。就连李浔最后也有些醉了,走路的时候晃晃悠悠,唯独晏淮清只是有些头昏而已。
两人从冷宫出来,相互搀扶着走在又静又长的宫道上,慢慢地走着,也不争着话头说。
安静地走了一会儿,直到一阵凉风拂过,李浔忽然站定不动了,还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臂。
“怎得了?”晏淮清想去牵他的手,却被躲了过去。“李浔?”
李浔双眼无神地盯着虚空之处,喃喃道:“好冷。”
“这风好冷。”
“冷?”晏淮清揉了揉额头。
李浔他向来是知道的,从不畏寒,三九腊月也不用披厚氅,一年到尾都只喝冷茶,方才拂过的那阵风他受着都没什么感觉,怎得李浔忽然喊冷了?
他往肩上摸了摸,今个儿天不寒了,就没把披风带出来,眼下也不能给人披上,于是只好哄着说:“那我们赶紧回去好不好?我让小玉和小兰把炭盆再燃起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