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几岁的中学生,哪里受得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指控和委屈?因而自那以后,便再也没有人敢靠近傅时秋,因为不确定哪一天会被对方的妈妈指着鼻子骂人。
少年人的自尊心很珍贵,被打碎一次便很难再完整拼合。
十三岁的傅时秋失去了生命中的第一段友谊,也打碎了那一点在家长看来微不足道的自尊心,他从此不再试图融入任何群体。
如今相似的场景,又一次发生在三十岁傅时秋的身上。
只不过这次不是因为他交朋友花钱的问题,而是在于三十岁傅时秋的婚姻能为傅普信的未来带来多少价值。
心理学上有一个词叫习得性无助,每每面对高美兰带着傅普信冲他而来,傅时秋总是下意识地选择逃跑、躲避,像胆小的地鼠习惯藏进一个无人知晓的洞穴,等待雨过天晴。
但他从未等来一个真正的雨过天晴,这次之后又将收获什么后果?傅时秋不得而知。
可终究还是必须面对。
傅时秋深深吸了口气,反复做了三次深呼吸,绷直脊背走进玻璃旋转门。
越走近,那种令人窒息的憋闷感和心悸感愈发强烈。
高美兰神气十足地抬手指着盛其山,声音中气十足道:“天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!你孙子事先诓骗我儿子,说他只是个工地上搬砖的包工头,一分钱不想出就想把我儿子拐回家,我呸!”
傅普信也在后面帮腔:“就是!你孙子忒不道德!第一次去我家就拿信息素压我,还一手遮天搅黄我的实习工作,简直是蛇蝎心肠!”
母子俩一唱一和:“你们今天不给个说法,我们就不走了!别以为兜里揣着几个臭钱多了不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