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没有任何想法,水到渠成而已。

他是槐树大妖,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山神,随心所欲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有什么问题吗?

心脏是他的,不是抢的。

再说少年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,等人类好了再收回就行了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心脏又不会跑掉?

一番思索,槐树妖安心地沉睡下去。等他养好心神再次醒来时,房子空空荡荡,一个人影都没有。

可能少年又去上学了吧。

央酒想着,恢复往常的习惯坐在屋顶看着远方的金水河,对岸的柏油路上一辆又一辆车跑过,都没有熟悉的味道。

一天两天。

一月两月。

一年两年。

央酒又开了好几次花,却无论如何都等不到需要长长见识的人了。对于一颗度过漫长岁月的树妖来讲,多少年都是眨眼间的事情。

无论是在出生的山巅,还是搬到大陆的中东部的圈里,千年都如水一般平静而缓缓。

这一次忽然有些不一样。

坐在屋顶的岁月里,一分一秒都更艰难。他瞭望远方,白发随风飞舞,在这个逐渐破旧的院子里央酒终于意识到时间的力量,也终于感受到了什么是孤独。

寂寞时时刻刻在侵蚀着妖。

他捏紧空荡荡的左胸口,第一次感到后悔。

人类本性难移,在救下的第二次后人类又跑了,这次还带走了他修炼两千年的心脏。

原来妖失去心脏会这样难受。

早知如此,就让他被祟气吞噬好了,反正是个骗子,死不足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