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少年的。

回来时他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,原本分明的眼白里遍布红血丝,对于一个爱哭鬼来说,这的确再正常不过。

但是他太过呆滞。

忙碌的葬礼上,人来人往说着节哀,他只会披着白孝衣杵在原地发呆,几乎不会给出什么反应。

爸爸妈妈解释:“孩子太伤心了,别介意。”

旁人会出声再安慰几句,亲近些的人类还会伸手,安抚性地揉揉少年柔软的黑发。

站在旁边的央酒睁着绿眸,看向少年支棱在风中的凌乱头发,他搓了搓指尖,缓缓抬起手。

妖的五指罩在少年头顶。

对方还是那样悲伤,一点也不见好转。

央酒倏地收回手,不屑地冷哼一声。

不识抬举的人类。

在吵人的唢呐声里,送葬队伍像白日的幽冥之火,一路从家烧到河对岸的山顶。

少年在前面,一路沉默地走。

耳畔的哭丧与呜咽比唢呐还让人心烦意乱。

央酒飘在旁边,一直歪头望着他,回来以后少年一直沉静到呆滞,与幼年相比截然不同。

他以为少年只是因为人类常说的长大了,一切情绪内敛,就像爸爸妈妈主持葬礼时那样,学会掩藏伤痛。

众人将死者安置进新家,葬礼宣告结束,悲伤的人群缓缓散去。爸爸妈妈想叫儿子一起走,却发现少年垂眸盯着墓碑,眼睛一眨不眨,仿佛钉在原地。

无论怎么叫,对方都没有反应。

如果他们是妖,或拥有一双特殊的眼睛,此时一定会被吓哭。

央酒看着浓烈的祟气从少年的心口暴发,地狱锁链般缠绕在他的身上,迅速将其吞噬。